清華有門課，上法有三種
可以加碼學，可以正常學
甚至還可以——“不上學”！
但是，期末考同卷～
清華這門課，歡迎你說“不”
“老師我聽不懂”“老師不要拖堂”
不以套路授知識
不以分數(shù)論英雄
但是，你得夠投入！
這是一門工科硬課
一門1/4的清華工科生都“逃不掉”的課
多個院系把它設為大一必修
從1932年延續(xù)至今
90年來，它的“基礎”地位從未動搖
學生有自由，教師有擔當
今天，我們帶你重新認識一下這門
“中國金課”——
電路原理
準備好了嗎？我們出發(fā)！
01.
“愿賭服輸”
“電路原理”課的稀罕之處，莫過于同一門課，有完全不同的三種上法。
它有ABC三種模式，就像玩游戲時玩家可以自主選擇不同的難度等級，但是每種難度的闖關方式又完全不一樣——
A：小班教學，20人左右。翻轉課堂，學生課前看慕課（大規(guī)模在線開放課程）自學，課上討論做題加實驗，實驗器材可以帶走自己做。
B：大班教學，200人以內(nèi)。傳統(tǒng)教學方式融合雨課堂互動，課上完整講授知識點，課下配套單獨的實驗課，供大部分同學選修。
C：小班教學，20人左右。學生自學慕課，每兩周一次集中討論課答疑解惑。
有的選，就有“風險”。學有余力的同學如果覺得按部就班的B模式“不解渴”，你可以把勇氣加滿，挑戰(zhàn)“精耕細作”的A模式，只不過——
自學最怕不自覺，課下還得重新學。
實驗難度加個碼，夠膽你就賭一把。
除了要自己設計一個大實驗并且用電路板搭出來，課上還要面臨老師猝不及防的“靈魂拷問”驗收自學成果，難度buff疊加。
如果學生的時間安排和課程有沖突，甚至“不想上線下課”，可以選擇C模式，只不過——
選擇網(wǎng)課一時爽，認真自學一直爽。
若是上課床上躺，期末考試要缺氧。
三種模式，期中期末同卷統(tǒng)考。不去教室上課，可以；“劃水摸魚”，不行。
“愿賭服輸。”大班課的授課教師之一于歆杰說，“我們給大家充分的選擇自由，但同學們也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。”
02.
上課“不講課”，這都行？
自從2013年“電路原理”課首創(chuàng)“翻轉課堂”的A模式小班課，它就在增加課程挑戰(zhàn)度的道路上越走越遠，并且始終獨樹一幟。
把知識點放到課前自學環(huán)節(jié)，課上反而“不講課”，是朱桂萍小班課的一大特色。
不講課，講啥？
討論重點和難點問題。需要學的知識點，同學們課前看視頻就可以基本掌握，課堂的作用就是解決大家的困惑，加深理解、鞏固運用。
為了營造良好的小組討論氛圍，教研組向學校提出申請，在六教改造出了清華最早的圓桌教室6A010、6A011。
方桌變成了便于合作、討論的大圓桌，為了方便進行電路實驗，每張圓桌上都安裝了多個插座。同時，教室除了一面墻是窗戶，其余三面墻壁都裝上黑板，同學們可以盡情寫寫畫畫。
位于六教零層的“電路原理”小班課教室
除了統(tǒng)考試卷，A模式小班課的期末考核還包括一個大實驗，讓同學們依托課程知識自己設計一個電路，不限題材。
從電蚊拍、溫控電風扇、家用煮蛋器、自動多肉澆水機，到電子琴、迷你電磁炮、聲控音樂彩燈、帶火花的電子仿真鞭炮……只有想不到，沒有做不到。
五花八門的期末作品，背后是層出不窮的新鮮靈感和創(chuàng)造活力。
“電路原理”小班課實驗作品
“在這門課上鍛煉的動手能力、積累的成功經(jīng)驗和信心，在我之后做模電實驗的時候淋漓盡致地顯現(xiàn)了出來?！彪姍C系大二年級的胡思聰說。
“A模式可以滿足一部分想對自己提出更高要求的同學，發(fā)揮他們的潛力，但分數(shù)絕不是選拔和考核這些同學的唯一標準。”選課時，朱桂萍會對申請A模式的同學進行面試，了解他們的目標和需求，并介紹接下來將面臨的挑戰(zhàn)。
她的班上不乏理論課成績不太理想的同學，但這并不代表他們做不出優(yōu)秀的實驗。有時他們的動手能力和創(chuàng)造力甚至遠超許多“成績優(yōu)異”的同學。“有欲望挑戰(zhàn)自己，遠比績點更重要?！?/strong>對那些躍躍欲試挑戰(zhàn)更高難度闖關模式的同學，朱桂萍始終向他們敞開著大門。
03.
一起放飛自我
晚上20:53，周二?！胺检Эv火犯”于歆杰的“電路原理”大班課即將下課。
教室大屏里，“歆喜若狂”“歡歆雀躍”“喜上歆頭”“歆的杰哥”這樣的“諧音梗”彈幕時不時飄過，同學們放飛自我，于歆杰也已經(jīng)見怪不怪。
同學們莫名的笑聲偶爾也會打斷他的講課思路，但是他從不介意，原地思忖一兩秒，然后馬上進入狀態(tài)繼續(xù)講授下一個知識點。
知識點沒講完想拖堂？不存在的。
一個彈幕“拖堂也是于歆不忍”飄過，事已至此，再不下課好像說不過去了。就這樣，“于歆不忍”的于歆杰在一片狡黠的笑聲中宣布下課。
雖然線上線下融合式教學已經(jīng)慢慢成為清華課堂的常態(tài)，于歆杰也仍在不斷磨合。每周二、周五兩大節(jié)，每節(jié)課少則三五百、多則上千條的彈幕數(shù)量，意味著他不得不分散一部分注意力在同學們的反饋上，他需要不時地從沉浸式的講課中抽離出來，回應和解答學生的困惑。
這種兩者兼顧、平行處理的能力，對每一位從傳統(tǒng)講臺走到今天的老師而言，都是不小的挑戰(zhàn)。
“以前的課上，有些同學不好意思提問，不懂的地方就放過去了。但是現(xiàn)在可以發(fā)彈幕，同學們會更加樂意在手機上提問，和老師互動。”于歆杰說。
除了放飛的課堂氛圍，放飛的還有他的理念——“在教室里完整地講明白一個知識點重要嗎？”
學生為于歆杰畫的畫像
所有的知識點慕課上都有，在教室上課是為了什么？為了獲得慕課沒有的東西——那些隱藏在討論和互動背后的東西。很顯然，那一定不是知識和經(jīng)驗的灌輸堆砌。
“以前不理解這件事。后來發(fā)現(xiàn)，課上講得明白和學生真正明白好像沒有太多直接關系。”于歆杰笑著說。既然如此，被彈幕打斷，停下來一會兒好像也無妨。
透過彈幕，同學們更敢于說出“我聽不懂”，更加主動和大膽地跨越師生之間隔閡。老師與學生的聯(lián)結，從面對面的距離延伸向更廣闊自由和平等包容的網(wǎng)絡空間。
04.
老師“挖的坑”
學生心甘情愿往里跳
“電路原理”課的老師們似乎很擅長給同學們“挖坑”，得意地看著他們心甘情愿地掉進去，再欣慰地看著他們信心滿滿地往外爬。
朱桂萍慣用的方式是“反問題”與“驗證性實驗”。在她的翻轉課堂上，同學們不再是按照實驗說明書“依葫蘆畫瓢”。在課前預習時，學生要自己設計一個實驗來驗證學到的原理。“這樣實驗和理論的關系會論證得更深刻?！?/strong>朱桂萍想通過實驗告訴大家，“理論、原理不是空洞的，真的可以做出好玩的東西?！?/strong>
朱桂萍的課堂
而在課上不進行實驗的大班課上，于歆杰則會“賣個關子”，不把知識和盤托出，而是一步一步帶著同學們領略重大定理被發(fā)現(xiàn)的過程。
“如果要實現(xiàn)這種結果，你會怎么畫電路圖？”于歆杰拋出了問題。
同學們開始冥思苦想。想出來的同學就會把自己畫的圖通過雨課堂投稿給老師，直接在大屏上演示。
如果畫對了，于歆杰就會說：“如果140年前是你發(fā)現(xiàn)的這個方法，電學里最重要的戴維南定理就應該以你的名字命名?！?/strong>
同學們這才恍然大悟：原來一些重大的科學發(fā)現(xiàn)，似乎并沒有那么難以企及。
敢想敢試的創(chuàng)新能力就這樣悄然生發(fā)于習慣發(fā)現(xiàn)新事物的課堂氛圍之中，孕育于動手實驗解決問題的過程之間。
05.
亦寬，亦嚴
亦師，亦友
于歆杰是清華電機系1991級1班（電11班）的本科生。20年后，他是2011級1班（電11班）的班主任。又過了10年，他主動申請再次成為了2021級1班（電11的）班主任。“如果可以，我還想申請擔任2031級1班的班主任?！?/strong>
每次新學期伊始，于歆杰都會一個一個加上選課同學的微信，再一個一個把他們拉進課程群。很多其他課上助教做的事，他事事躬親卻覺得稀松平常。一百多人的大群，同學們插科打諢，他偶爾也會語出驚人。
“電路原理”大班課微信群
“他看起來會有一點嚴肅，但同學們都很喜歡他，也不怕和他開玩笑。”一位已經(jīng)畢業(yè)的外系同學回想起大一的“電路原理”課依然記憶猶新。
對于朱桂萍的小班課，同學們口中的關鍵詞重合在了“硬核”上?；蚨嗷蛏?，總有一些同學會在學期中的某一階段“懷疑人生”。
“一開始也會想，為這一門課投入這么多時間精力究竟值不值得。尤其是期中一到其他專業(yè)課任務扎堆的時候?！彪姍C系大四的侯旭照說，“但是上完回頭看，一切都很值得。如果再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，我還是會選這門課。”
“朱老師對課件非常熟悉，一看就是下了很多功夫去琢磨同學們真正的痛點和難點，同學們每次提出來的問題她都能迅速解答。微信回答問題也很快，經(jīng)常會回復很長的一段話?！彪姍C系大一的雍卓遠這學期正在朱桂萍的小班課上，有一次，班里一個同學的超綱問題真把老師問住了，下課后朱老師找了很多書籍和文獻，并找出了對應部分發(fā)給同學們。
博士生施博辰是2013年考入清華電機系的，時隔八年，他對大一春季學期的“電路原理”依然記憶深刻，“這門課為我后來的學習打下了很好的基礎，對我的科研工作產(chǎn)生了非常深遠的影響，老師們認真的態(tài)度也是我的榜樣，我經(jīng)常會對照思考自己該怎樣做事。”
“電路原理”教研組教師合影
“教師只有首先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愛教學、愛學生，才能身正為范，并且感染學生對學習升起敬畏之心。”于歆杰說，通過實踐，課題組教師們也加深了對課程思政的理解?！拔覀冋J為，課程思政與清華大學價值塑造、能力培養(yǎng)、知識傳授‘三位一體’教育理念高度契合、相得益彰。將課程思政與課程教學改革融為一體，也使得“電路原理”這門典型的理工科“硬課”真正實現(xiàn)連通課程思政的“最后一公里”。
06.
90歲，譜新篇
從1932年的電機系建系就設立的“電工基礎”，到今天的“電路原理”，說它“老”，90載歲月更迭它從不缺席，敢為人先的傳統(tǒng)它綿延至今；說它“新”，課程模式改革一新，課堂面貌煥然一新，新在多元、新在翻轉、也新在開放。
2013年，清華大學上線第一批慕課，其中一門就是“電路原理”。
當時麻省理工、佐治亞理工等國外知名高校已經(jīng)在網(wǎng)絡上線了“電路原理”相關慕課。“如果都是‘干貨’的平鋪直敘，誰講都一樣，大家為什么要看我們的慕課？”于歆杰說，“我們一定要講點不一樣的，講出知識點之后和之前的東西。”
所謂“之前”，就是定理的來源和發(fā)現(xiàn)過程，而所謂“之后”，則是定理走向應用前沿的實際場景。
“清華和電相關的院系專業(yè)特別多，在電這個大領域里，我們的綜合實力并不遜色。”于歆杰說，“我們有把握講外國講不出來的東西，是‘電路原理’沖出重圍成為早期慕課的底氣?！?/strong>
不止于此。作為團隊負責人，于歆杰帶領教研組又花了很大的力氣為課程加上英文字幕、進行英文配音，讓全世界的學習者都能接觸到這門課。目前“電路原理”慕課在網(wǎng)絡平臺上的近30萬學習者中，有相當一部分是外國人。
在于歆杰看來，這是中國日益強大的標志。清華抓住機遇乘勢而上，才在世界慕課領域占得了一席之地。
開放才能引領。這是許許多多的清華人一直以來踐行并不斷被結果證明的智慧。而這些智慧，也正在帶領清華和中國的高等教育走向世界的群山之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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統(tǒng)籌｜苑潔
采訪｜苑潔 詹萌
撰文｜詹萌 苑潔
視頻拍攝｜高珊 黃泓熙
影像資料提供｜電機系
視頻剪輯｜高珊 伊麗
封面｜馬星宇 楊天舒
品牌logo設計｜賀茂藤
鳴謝｜電機系 教務處
排版&編輯｜苑潔
三周造臺計算機！不難？！
什么？清華有這么多二外課？
絕了！清華這門課的作業(yè)
清華大學版權所有
你“在看”我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