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患重病的母親念子心切
2009年,在給父親楊崇生發(fā)完最后一條短信后,楊仁榮便再也沒聯(lián)系過他。作為2005年江西省撫州市宜黃縣的理科狀元,他已經9年未和家人聯(lián)系。今年7月,楊仁榮的母親被診出癌癥晚期,因多年未能見到兒子,她選擇拒絕治療,表示想再見兒子一面,“如果兒子不回來就不繼續(xù)治了”。日前,楊崇生再次來到北京尋找兒子,北京警方認為楊仁榮符合失蹤人口受理條件,目前已經進行了受理。
小伙大學四年后失聯(lián)
同學稱未拿到畢業(yè)證
楊崇生告訴北京青年報記者,自己和愛人都是普通農民,兒子楊仁榮從小就成績優(yōu)異,家中的墻上貼滿了他的獎狀,兒子也一直是家人的驕傲。“他性格很要強,初中時候有一次期中考試,因為成績從班里前十名掉到了二十多名,就在家哭了很久。”
2003年的時候,楊仁榮不負家里眾望,取得570多分,考上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學。為此,并不算富裕的楊崇生在家里大擺宴席,請了村里的人來吃飯。
大學期間,楊仁榮和家人的聯(lián)系少了,一個月和家里通一次電話。2007年,楊仁榮告訴家人,自己已經大學本科畢業(yè),計劃考研或者工作。“但是我們后來托親戚打聽得知,他并沒有考研,也沒有工作。”楊崇生說,“我和愛人有些擔心,專程去了一趟北京,才得知他并沒有能夠順利畢業(yè)。兒子的老師告訴我們,說他有一科缺考了。當時我們也沒多說,讓他不要有壓力,先在北京找找工作。”
2009年3月12日,楊仁榮卻突然失聯(lián)。楊崇生至今仍對那天的事情記憶深刻,“兒子那天忽然用一個陌生的號碼給我發(fā)來了一條短信,說他已搬家到朝陽區(qū)的壹線國際小區(qū),不用擔心他。這是他至今為止,給我和家人的最后一條短信。”
母親身患重病念子心切
見不到兒子就不再治療
楊崇生告訴北青報記者,在收到兒子的那條短信后,他立刻回撥了這個號碼,一個陌生男子接了電話,他表示要找楊仁榮。電話那頭的男子離開電話喊了一句“楊仁榮,你爸打電話過來了,來接電話”,便馬上又貼近電話對楊崇生說“你兒子不在這里”,便掛掉了電話。
此后,楊崇生曾多次撥打這個電話號碼,但一直都是關機狀態(tài)。
從2009年到2018年,楊仁榮便再也沒有和任何家人朋友進行聯(lián)系。楊崇生夫婦在隨后幾年曾五次到北京尋找兒子,但都沒有找到。2013年后,他們便沒再去過北京。
今年7月份,楊仁榮的母親被診斷出了頑固性平滑肌癌癥,在江西省腫瘤醫(yī)院接受治療。由于癌癥已經到了晚期,醫(yī)生表示已經沒有特別有效的治療方法,只能進行化療。而楊仁榮的母親由于想念兒子,拒絕接受后續(xù)化療,從醫(yī)院回到家中。她說只有再見到兒子,才愿意繼續(xù)接受治療,否則“活下去也沒有意義”。
楊崇生只得再次開始尋找兒子楊仁榮,“看到他母親這樣,他就應該立刻回來”。
曾留言“只專注于自我”
警方已經受理幫助尋找
楊崇生回憶,兒子從小就是一個特別懂事孝順的孩子。但在2006年以后,便突然減少了與家人的聯(lián)系,連著幾年春節(jié)都沒有回家。
楊仁榮的一位大學同學表示,楊仁榮在大學時性格比較內向,從來不參加集體活動,每天都待在寢室里玩游戲或者看書,和其他同學交流比較少,后來聽說還向銀行借了一些錢。在畢業(yè)的同學錄上,楊仁榮給這名同學寫道“本人的生活方式逼近于自省狀態(tài),即只專注于自我,對于外界的存在都漠不關心”。
兒子失聯(lián)后,他們也曾尋找過公安部門,希望他們幫助尋找兒子。公安部門根據(jù)楊仁榮的身份證使用信息查詢后發(fā)現(xiàn),這幾年他一直在北京活動,在網吧、旅館、火車站等公共場所都有其身份證的使用信息。而他身份證信息最后一次出現(xiàn),是2017年4月12日,那天,楊仁榮登上了從北京前往西安的火車。
本月20日,楊仁榮和侄子再次來到北京。24日,西三旗派出所受理了此事。警方表示,由于從去年4月12日后,公安部門便再也查找不到楊仁榮的身份證使用情況等信息,符合人口失蹤案的受理條件。
楊崇生告訴北青報記者,這次來北京為了節(jié)省開銷,他每天要跑到五環(huán)或六環(huán)外尋找價格相對便宜的旅店,一天也只吃兩頓飯。早起匆匆吃頓早餐,然后找到深夜再吃頓晚飯。他們尋找的地方包括兒子曾經租住的小區(qū)、出現(xiàn)過的網吧、曾經讀書的校園。
楊崇生說,妻子現(xiàn)在的情況越來越糟糕,由于抗拒治療,病情隨時都有可能惡化。聊著這些,楊崇生眼眶開始泛紅,聲音也有些哽咽。
兒子就是妻子的心結。妻子說只有見到兒子,才愿意繼續(xù)接受治療。“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,只要他能回來,我們就還是一家人。不管之前什么原因,現(xiàn)在他母親這樣了,他都應該回來。”楊崇生說。(文/本報記者 付垚 實習生 呂曉羅 王憶珍)